調查顯示:我國95.2%的主播月收入5000元以下,僅0.4%的主播月收入10萬以上
紅星快評
“挖呀挖”黃老師5場直播銷售額超百萬,
為何爭議那么大?
因“挖呀挖呀挖”兒歌走紅的黃老師,最近開啟了直播帶貨。數據顯示,黃老師近30天內共開播5場,場均觀看人次582.3萬,最高觀看人次814.8萬,直播銷售額100萬-250萬。其5月粉絲量漲至500萬,9月開啟直播帶貨,粉絲量漲至800萬。值得注意的是,近30天其粉絲減少近5萬。
這在網上引發了巨大爭議,隨手點開一個新聞評論區,不友好的評論可謂比比皆是,“黃老師之前不是說不想做網紅,不會帶貨嗎”“上班的上學的都不想干了”“以前是黃老師,現在可是黃總了”……諸如此類,也不乏一些不堪入目的人身攻擊。
黃老師面臨的批評,有一種聲音很值得玩味:“難道她要教孩子們以后都去當網紅帶貨嗎?”當然,黃老師澄清自己并非幼師,而是某音樂特色課程的培訓人員。但這句話也藏有某種奇怪的潛臺詞——孩子想當網紅是不對的。可是,為什么不對呢?這個行業又有什么不堪?恐怕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,但這個職業確實被一些人打上了負面標簽。
其實,網紅帶貨的爭議,毋寧說折射了人們內心深處對不確定性的恐懼和厭惡。就以黃老師為例,她似乎并沒有什么過人的特長,“挖呀挖”的兒歌也并非她原創。僅僅因為一個網絡流傳的視頻就暴得大名,并走上了直播帶貨的道路,賺到了一些人無法想象的收入。這一切顯得沒有規律,也沒有邏輯,更不符合“種瓜得瓜、種豆得豆”的樸素價值觀。但它就是發生了,顯得有些荒誕,也讓一些人感到沮喪,感嘆“努力工作有什么意義”,其中可能也不乏些許嫉妒。
但換個角度看,直播帶貨其實是科技發展、業態更新帶來的意外機會,就如同經濟學家熊彼特所謂的“創造性破壞”,這本身就蘊含著顛覆性的力量。在這種新型的商業形態之下,傳統的價值創造鏈條被破壞了,財富累積不是線性遞增的,而是在某個點突然爆發,令人措手不及。而且這樣的機會并不是“平均分配”,并非每個人都能從中獲益。機會可能非常偶然,偏好某個運氣奇佳的人,比如唱了“挖呀挖”的黃老師。這些,難免讓普通人感到無所適從,生活在這樣的結構里,多少會感到自身的價值虛無——努力有什么用,還不如運氣。
不過從更宏觀的角度看,斷言傳統的價值體系都失靈了,未免言之過早。就像黃老師開啟直播后,近來迅速掉粉近5萬,這可能就是一種“代價”,或許反映了人們對某種“抄近道式”的商業模式、對她人設的一種不滿。
此外從直播帶貨的整體圖景看,這一行業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且容易暴富。據報道,根據中國演出行業協會等聯合編制的《中國網絡表演(直播與短視頻)行業發展報告(2022-2023)》,截至2022年末,我國網絡表演(直播)行業主播賬號累計開通超1.5億個,以直播為主要收入來源的主播中,95.2%月收入為5000元以下,僅0.4%的主播月收入10萬元以上,“頭部”與“尾部”主播的收入差距巨大。
所以,一個運氣奇佳的黃老師,引發了一些人對某個行業的敵意,甚至對傳統價值觀喪失信心,其實都沒必要。這只是被一種個例占據了過大的視野,并非真實的狀況,從中也得不出有實證意義的結論。仔細看看直播行業的數據,就能發現這和各行各業沒太大區別。當然有頭部的成功者,但大多數人依然只能努力工作,賺取并不起眼的平均工資。這也說明,雖然機遇并非“平均分配”,但也大體符合“正態分布”。
所以,沒必要集矢于黃老師,乃至對她人身攻擊,人們永遠無法阻擋幸運兒的出現,幸運兒可以是黃老師,也可以是別人,消費主義永遠在挑選下一位幸運的“符號”。更不必因為這些,就對一貫以來的價值系統產生懷疑。在大多數場合下、對于大多數人來說,努力、勤奮、逐漸積累依然是起作用的。
黃老師的爆火確實突然,也非常耀眼。但如果因為個例遮蔽了理性的觀察和思考,只得出了情緒化的結論,并因此充滿敵意,恐怕也是社會理性的某種損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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